两千年前的巴中地方歌舞 舞蹈的“活化石”——巴渝舞

 　　锣鼓起，舞飞扬;以山为幕，以地为场。身穿动物兽皮的舞者在鼓乐的伴奏下，移动脚步奔腾跳跃。男袒臂、女束发，头戴面具，随鼓锣声而动，舞姿大气雄壮，舞态刚劲质朴;舞者一面击鼓，一面呐喊，不断变换队形，浩浩荡荡，威武雄壮……这是巴州区音乐舞蹈协会编排的巴渝舞。从现代舞者的精彩演绎，走近风行于两千年前的巴中地方歌舞——巴渝舞。

　　巴渝舞的千年变迁

　　“千人唱，万人和，山陵为之震动，川谷为之荡波”，这是司马相如笔中的巴渝舞。巴渝舞是中国古代最有影响的战前舞。

　　公元前1122年，巴人参加周武王伐纣。史料记载：“周武王伐纣，实得巴蜀之师，著乎《尚书》。巴师勇锐，歌舞以凌殷人，前徒殷人倒戈。故世人称之曰‘武王伐纣，前歌后舞’也”。

　　秦汉相争时，汉高祖军队中有賨民(巴人)作前锋。他们喜欢歌舞，常高唱着歌冲锋陷阵，且多次取得胜利，因此多得高祖赞赏。随后，汉高祖命其部属将这些舞蹈保留在乐府中。

　　自此，巴渝舞传入宫廷，成为宫廷舞蹈，用在宴会上表演军旅战斗的场面，歌颂帝王功德。表演时，舞者自披盔甲，手持矛、弩、箭，口唱賨人古老战歌，乐舞交作，边歌边舞。

　　汉哀帝罢乐府后，认为巴渝舞不可废除，将其列入雅乐舞蹈;巴渝舞发展到魏晋，已完全变成庙堂祭祀性质的舞蹈;至唐代，虽曾数易其名，仍盛演不衰。

　　“万里歌钟相庆时，巴童声节渝儿舞”，是唐诗《送巴州杨使君》中的诗句。在诗句中，“渝儿舞”即“巴渝舞”，“万里歌钟”指辽阔万里巴州(古称野巴州)人民唱歌击锣鼓。诗意为杨使君到巴州整饬防务取得成绩后,巴州人民定会载歌载舞为其庆贺。唐以后，“巴渝舞”在宫庭中销声匿迹;但民间仍在世代承传，历经演变，原始的武舞变身成祭祀和庆典性舞蹈。

　　巴渝舞源自南江

　　“巴西阆中有渝水，獠人居其上，皆刚勇好舞”、“舞者执长柄兽皮鼓以鞭之，击鼓呼啸，执矛跳跃，踊跃呼号，分合有序”……对巴渝舞颇有研究的陈斌告诉记者：巴渝舞有“战舞说”和“狩猎说”。

　　巴渝舞的称谓始于汉高祖，那么命名的依据是什么呢?目前，有三种说法：其一认为巴渝舞之名源于其为古代巴人和渝人的舞蹈，即源于族名;其二认为“巴渝舞”之命名，源于巴郡、巴西郡之“巴”和渝水之“渝”，即源于地名;其三认为以巴水和渝水而得名，即源于河流名。

　　记者了解到，源于河流名的说法更有可信度。巴水、渝水究竟为今天的何地呢?

　　在秦汉时期，古“巴渝”之地指的是东汉时汉昌县辖地，前属梁州，后属益州巴西郡直至民国时期，即今巴中市所辖的巴州区、南江、通江、平昌的巴水、渝水流域。另《辞海》中也有佐证：“渝水，古水名，一名宕渠水，即今四川南江及其下游渠江，古有賨族聚居水滨善歌舞。”

　　项庄舞剑

　　舞的是巴渝舞

　　在历史演义小说《三国演义》中有“项庄舞剑，项伯以衣袖鬲之”，在老版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中，更可以明显地看出此舞既是巴渝舞。周瑜宴请诸葛亮时，安排以“猛锐”见称的巴渝舞，舞蹈雄壮威武，但也透着浓浓的杀气。

　　巴渝舞有三大特点：一是鼓点伴奏“撞千石之钟，立万石之虚”;二是以领唱合唱的形式来调动队形完成集中、分散、分组等阵容;三是以劳动工具或战斗武器作为道具，不限人数的大型群舞。

　　记者了解到，近代流传在大巴山南麓巴中市米仓山区的《薅草锣鼓》，既是一种在薅苞谷草时演唱的大型连套体山歌。此山歌所用锣鼓伴奏源于“巴渝舞”的伴奏乐器锣和鼓，即古代的鼓和钲(一种长柄钟的军乐)。

　　《巴州志·风俗篇》有“春田插秧，选歌郎二人击鼓鸣钲于陇上，曼声而歌，更唱迭合，丽丽可听，使耕者忘其疲，以齐功力”之记载，实为古代集体劳作时的“战地歌舞”。其目的与古战舞“巴渝舞”实为一致。

　　巴渝舞代表着巴人精神

　　2002年，当时还是一名普通舞蹈演员的何晓春第一次接触巴渝舞。舞蹈中体现出巴人对丰收的期望，对困难的不屈不挠，让何晓春印象深刻。“巴渝舞和我以前接触的舞蹈不一样，巴渝舞中有一种特有的精神。”何晓春说。

　　通过不断的打磨修改，巴渝舞舞开了2002年的“巴人文化艺术节”。这是时隔千年，古老的巴州大地上再一次涌现巴人舞。“那一次表演的巴渝舞，是狩猎前的舞蹈。”何晓春向记者介绍。

　　鼓声响起，在一手持蛇状木杖祭祀者的带领下，手持牛头、羊头、号角舞者奔上舞台，狩猎前的庄重祭祀开始。随后，身穿兽皮的女性舞者拿出酒罐倒酒，即将前进狩猎的勇士们，拿起酒碗一饮而尽。狩猎号角吹响，勇士们在森林穿梭奔袭，寻找猎物，几经艰难，终是满载而归，围聚庆贺好是热闹。在短短七分多钟的表演中，舞蹈演员用形体语言再一次展现巴人作战勇猛、能歌善舞、极其乐观的民族性格。

　　2012年，《远方的家·北纬30度》栏目组来巴拍摄。巴渝舞，成为当期节目的第一个镜头。何晓春是这次舞蹈的编导，她说：“要想了解巴中，就需要了解巴中的文化，而巴渝舞是巴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,是研究两千年前巴人生活的活化石。”

　　现在，何晓春是巴州区音乐与舞蹈家协会主席。在她看来，任何一个地方的发展，都需要文化底蕴来支撑。挖掘巴渝舞，通过舞蹈展现巴文化，让巴渝舞成为一种独有的舞蹈的使命更加迫切。

　　“目前，对于巴渝舞的理解，我们更多的是通过史料，接下来，我们将请相关专家继续挖掘巴渝舞，力争让巴渝舞成为巴文化的象征。”何晓春说。